我笑了,笑得特别伤心,曾经又何止顾阳对我说过这番话,可都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做到,哪一个不是半路就松了手,管我是不是会坠入黑不见底的深渊,每个人都头也不回的走掉?
我望着顾阳,这个向我求了三年婚的男人,每一次当他向我谈及结婚一事,我都下意识的逃避,我怕他的求婚,我觉得自己是一头发了疯的困兽,怎么配得上这么温暖的他。
眼前这个为了我放弃大都市的急管繁弦、华灯璀璨、锦衣华服跟着我来到这个充斥着艳粉文化的小镇,想当初我之所以选择这里,竟然是因为这里足够脏足够贱,足够堕落。一瞬间,我哭的不能自已。
我都要伤愈了,为什么,罗冉,为什么你和他还要来打扰我,当初你们既然绝情的要走,为何不走得远一点,你们就见不得我过的稍微好一点吗?
像我们这种人,每天对着任何人都笑嘻嘻的,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痛一样,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所走的每一步,每一次说得着违心的说我没事,还好,释怀了,其实,心里的伤口都更加深了一道。
每天看着各种心灵鸡汤,听各种开解,每个人都在扮演圣者的模样,说着‘一切都会过去’‘你所经历的伤痛都是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之类的话,就像他们的生活里,每天和谐美满没有痛苦一样,那是因为针扎不到你的身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痛。
顾阳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等到我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才松开。
过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界那么长,有人从走廊的那头风尘仆仆的赶来,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认出来那个人,他一头短发变成了齐肩的长发,很有艺术家的风范,穿着T恤牛仔短裤和拖鞋出现在我们大家的面前,他比以前更黑了,憔悴了,同我更生疏了。
“如蓝,顾阳。”他只是简单的同我们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急诊室,我站在门口,看到他坐在床边,握住罗冉的手,满眼关切和紧张。
果然岁月是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在我们的脸上心上包括眼睛里将过去所有的一切同我们一一划清界限。
罗冉被转入了普通病房,我们跟随他回家拿生活用品,一路上那个人走在前面,我和顾阳紧跟在后面,没有交谈。
他们住在旧式三层小楼,一层楼有很多单间,一层楼一个公共厕所,有个大院子,大门通常是大铁门的那种。
他们家在一楼的角落的哪一间,房间里有一股霉味,门一开便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捂住鼻子,那个人转身刚好看到这一幕,有些抱歉的说:“如蓝,不好意思阿,这间房靠近公用水龙头,难免潮湿一点,但是好在便宜,那些房子170块一个月,这间只要140。”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有些闪躲,我并不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你的一切,我不想知道,只是这句话我始终说不出来。
房间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张床,垫着床垫,我想那应该是最值钱的家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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