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刚从老家回来。
她父亲去世了，见到她时，她坐在包间的地毯上，披头散发，独自喝闷酒，茶几上地面上散落着一堆瓶瓶罐罐。
“怎么喝成这样？”把她拉进沙发里。
苏琴一直很要强，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吐露心迹，把自己灌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白薇，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呀？14岁我就开始出来混，那时候家里穷，父亲瘫痪在床，没法供我上学，我央求同村的一个女人，让她带我出来。”
“结果呢？”苏琴苦笑一声，“他把我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人见我还是个处，开始还对我很好，半年之后，他就开始四处找其他女人，回来就劈头盖脸打我骂我，变着法子折磨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跑到江城，想找份正经工作赚点辛苦钱，父亲病情加重，急需很多钱，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去死吧，他已经够可怜的了，母亲早早去世，躺在床上没人照顾。可是我身无分文，于是我就自己进了皇爵。”
“一待就是十多年，从做小姐，一直干到现在的妈咪，从不敢乱花一份钱，因为害怕父亲会死，他死了，我就真的成了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
苏琴边喝边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可是，父亲还是死了，我连一天孝道都没尽，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腐烂……我的心彻底空了，这些年一直为钱活着，现在，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苏琴硬咽着说不下去。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把苏琴搂在怀里，点了根烟，“我们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啊。”
我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好”，就这样，她喝酒，我抽烟，她一杯接着一杯，我一根接着一根，未来的路一片渺茫。
我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情到深处，就想发泄完所有积压在心底的不满和压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释放自己，就连说话也变得可恶遮拦，觉得自己就是个恶俗的人，没必要整天装逼。
我说，“琴姐，离了男人我们是不是就不能活？我特么就做过小姐，怎么了！我特么就家境不好，出身不好了，怎么了！什么狗屁门当户对！”
“既然这婊子的帽子一辈子摘不掉，索性不摘了，管他什么狗屁男人。”
“是，白薇，人活着干嘛要让自己那么累啊，今天，咱们敞开了玩，你说吧，需要找多少个男人过来，要什么样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分分钟满足你所有要求。”苏琴醉得一塌糊涂，费力地睁开双眼，拍着自己胸脯。
“好，琴姐，这可是说的啊，”我玩着花样吞云吐雾，满包间都是烟味，像活在仙境里，隔着烟雾，我放浪地大笑，“那咱们今天就玩个痛快！”
我豁出去了，脑海中全是沈家人和钟曼熙的身影，全特么滚一边去吧！
把卡拿给皇爵财务，取出厚厚的几捆钞票扔到桌上，然后漫不经心地一沓一沓打开，指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六个少爷，六个公主，“我们来做个扇巴掌的游戏，谁扇得重，谁扇得响，就过来拿钱，不想玩的现在就自行退出。”
“来来来，”我把所有钱抛向空中，顿时下起钞票雨，“老娘有的是钱，让我高兴了，这些钱都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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