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雪儿主动切断了直播连线，留下了林轻舟在屏幕前愣愣地发呆。
对她说过“谢谢”的人不算少，大多数人都是感恩涕零地鞠躬道谢，像雪儿这样拧巴，一边怀疑还一边感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其实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需要别人怎么感激。
她有收报酬的。
只要报酬到位，她自然应该为对方做好服务，这是最基本的商业诚信。
可是今天，雪儿的这句“谢谢”让她的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具体哪里怪，说不出来，可就是有些不大一样的感觉。
弹幕里还在吵得热火朝天，她看了一眼时间，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各位，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以后如果哪位知道关于海大那个女孩的事情，麻烦请后台私信告诉我，作为酬劳，我可以免费帮你占个卜，算个卦什么的。
“那就这样，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下播！”
话音刚落，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的速度关掉了直播，其动作之行云流水，让周围的几个年轻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谭笑笑拍着额头，内心里叫苦不迭——她刚刚心血来潮也开了个直播，要的是体现“双视角”的观看体验感，可是这位姐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她手上正举着的手机。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几个应该回宿舍了吧？”
林轻舟闲庭信步地开始收拾地上放置的小香炉，慢悠悠地将那条长长的红色毛线卷了一团。
陈蕊她们几个女生凑在一起，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林轻舟头也没抬。
“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如果害怕呢，就当今天只是看了一场沉浸式实景演出，回去之后把剧情忘掉就好了。”
陈蕊嗫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问：“大师，你是林漫漫吗？”
林轻舟正在卷毛线的手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动作。
“不是，很多人说我和她长得像。”
陈蕊乖乖地回答了一声“哦”，就再也不吭声了。
沈佩玲恨铁不成钢地怼了她一拳，咬咬牙问道：“大师，请问那位大叔现在人——不对，现在魂——也不对，就是，那位大叔现在去哪里了？”
正好收完了手上的毛线，林轻舟将毛线团放回了挎包，抬起了头。
“我的意思是，那位大叔是好人，是我们误会了他，虽然他打了人，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你能不能不要惩罚他之类的？”
林轻舟笑：“你觉得我会惩罚他？”
沈佩玲摆摆手。
“不是不是！哎呀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是吧，我以前听人说过，人如果死了之后犯了错误，那到了阴间也是会受罚的。可是那位大叔是个好人，他一直是想要做好事的，所以他可不可以不要受罚呀？”
林轻舟拍了拍挎包。
“放心吧，我会带他去超度，不会为难他的。”
几个女孩子不自觉地集体向后退了几步。
大概是觉得有些失礼，她们又都讪讪地笑了笑，向前又挪了一步。
林轻舟也没在意，招呼谭笑笑要走。
“那个——”
已经走出了十几米的林轻舟被沈佩玲叫住，回过头，几个女孩子还在推推搡搡的，似乎仍然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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