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泪(1/2)
顾长生颤抖着身体，趴在石阶上，汗水混杂着血水模糊了视线。
他费劲地抬头，那银发的少女在黑云的衬托下居高临下的向他走来。
宛如神明。
打不过……
打之前，顾长生就想到了洛千羽的厉害，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鲜血溢出。
石阶上，漫天雷龙倾泻而下，皮开肉绽，疼痛深入骨髓，散发出阵阵焦香。
“半步真仙……”
并不是刚突破的半步真仙，而是突破已久的半步真仙，他甚至不知道洛千羽是什么时候突破到半步真仙的。
是那年吞噬司空天灵根的时候？还是其他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
那白色的长衣已被染得血红，额前的秀发被污血紧贴在眉梢。
顾长生跪在石阶上，双手撑着地面，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他们从殿内打到殿外，顾长生原以为能多支撑几个回合，没想到被打成了这样。
“……”
轰隆！
乌云之中，雷霆咆哮。
洛千羽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眼波无痕。
“你还是不肯叫我徒儿。”
她平静地说着，清纯的面孔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师尊，你忘了吗？”
她缓缓蹲下，歪着头：“当年是您说的，会一直照顾我，理解我，现在却想抛弃我？”
“小羽……我没有要抛弃你的意思。”
跪在通向高殿的石阶上，眼前的场景开始眩晕起来。
顾长生动了动，似乎是牵扯了伤口，痛得近乎晕倒过去。
但他没有晕倒，而是勉强露出个微笑，然后颤巍巍地对洛千羽伸出手。
“当年，从我背你回来开始，就决定一直陪着你。”
那只滴着血的手，就那么停在洛千羽额前。
“所以，我想请你收手。小羽，你已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回头吧，不管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你自己。”
滴答——
手上的鲜血滴落在石板上。
没有回应。
洛千羽站起身，抚摸着浮尘，面无表情。
当年，那个云游的算命人，指着她说：“无情之人，不是银发就是赤瞳！”
从那之后，村子里的大家，再也没有给过好脸色。
她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一路走过来，她已经拼尽全力了。
上空，如墨海般的乌云，似烧开的开水般翻腾。
幽深的漩涡在中间形成，狂风四起，那漩涡之中发出让人耳鸣的惊雷之声。
雷光刺破天穹，昭示着洛千羽的愤怒。
“师尊，你说过，你会支持我的。”
她面无表情，看着顾长生。
“你说过，只要我不做坏事，你就会支持我的。还是说你觉得——”
“——徒儿做了坏事，是个坏人？”
一声雷暴。
看来，终究是不能通过讲理让她明白。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直面这煌煌雷光。
“小羽，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请求，那我就站在这里，一步不退。”
微弱的话语散在风中，却掩盖不了他的坚定。
在洛千羽晦暗不明的眼眸中，顾长生平静的说道：
“我并不想要阻拦你攻城，也不阻拦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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