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杀作簿(1/2)
日色艳暖，阿邑对着孟玄鱼接连叩了三个响头，被划破的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发着抖，神色间半是向往，半是释然：“大人……我想……”
“我想……兔影仙姝……芳魂能够再入轮回……”
“何必强求？”孟玄鱼打断他，“兔影仙逝多年，魂魄四散，送她入轮回是捕捉不到的虚幻之事。我以化法缠魂，只能造出具体的事物。”
她摇头，“帮不了你。”
“可……用我心念……”阿邑虔诚万分，伸出手去，妄图在黑暗中接住此刻的温度。阳光如箭，自他身上的血洞重复穿过，幸而已经不会再痛。他可怖的眉眼间却有一种说不尽的温柔缠绵，低声说，“……再造如意书。”
他最后的一点修为也已经要消散了。
孟玄鱼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仍是不解，“为什么。”
阿邑便道，“当日仙姝渡化于我，要我摒弃私心，得见圆满净土。”
“小人愚钝，不能参透，曾令仙姝失望。直到方才见仙姝残魂逐日之态，才幡然醒悟……原来小人私心是她，圆满亦是她。”
“这私心，小人不愿摒弃，更不能摒弃。可能，这才是小人成不了仙的真正原因吧。”
“不是的。”孟玄鱼道，“永昼城那一日的黄金台……”
她抿住嘴唇，突然不愿再说，眸光闪烁，只道：“明白了，我试试。”
孟玄鱼将手指探入阿邑紧锁的眉心，稍有迟疑，幸而并未受阻，顺利牵引出了一条淡金色的雾气。
那触感，竟像是日光生出实体，轻柔地缠在掌心一般。
孟玄鱼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触碰到如此温暖的事物了，冷硬的心绪仿佛都被浸染，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
她正专注驱动咒文，阿邑却突然抓住她冰凉的手腕，像是想起了什么，满是歉意地低声道，“大人……还有一事……这书信，是当日下官从铜镜之中脱身之时……薄星君……特意托我……至忘川河边……交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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