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乱箭鬼一箭未中,立刻拉弦再射,孟玄鱼右手捞过哗啦作响的笔筒,随便抽出支烂了头的破笔,手指在笔尖用力一掐,原本软趴趴的毫毛立刻尖锐得像金属所铸,她大喝一声,“去!”毛笔便迎着乱箭鬼的箭锋直冲而去。
经过她施法加持的毛笔变得十分坚韧,几乎与短刀无异,和乱箭鬼射出的羽箭在半空中僵持不下,灵力四溢,微微发着抖。
孟玄鱼两指在额间捏诀,正准备注入更多灵力,指尖突然一痛,毛笔自中间被劈成两半,她砰地被弹得向后退了半步,指甲上也裂了条缝,血滴渗出来。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
阿涂见状火大起来,恶狠狠解了围裙一丢,双目赤红,手掌摊开一攥,五根指甲暴涨数倍,刀刃一般森冷锋利,直朝着那乱箭鬼挥去!
瞧他这架势,今日是非要和那乱箭鬼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了,不过个百余招是绝不肯罢手的。
孟玄鱼也不去管阿涂,只面无表情地将地上劈成两半的破毛笔捡起来,扯了根头发丝又给将就着捆上了。
她无言地叹口气,又取了扫帚来扫地,轻飘飘躲过几根乱箭鬼射出的羽箭,又弯腰躲掉几道阿涂凌空乱飞的狐狸爪子。
就这么会儿功夫,那二人已经过了百余招,乱箭鬼真身不明,但气力极大,动作也丝毫不因力量而停滞,行云流水得宛若活人。
阿涂并不擅长肉搏,动作敏捷有余,劲道却不足,一爪自乱箭鬼左侧挥出,在空中聚起银光三道,尚未刺中,就被对方硬是用头给震了回去,阿涂正面受了这一下,旋身落地,“咚、咚”地退后两步,抬起脸来,面上三分惊诧,七分怒意。
孟玄鱼只模糊看了个大概,心里就对这乱箭鬼的身份有了几分计较。
她拉起手边的几把断了腿的凳子接连甩去,高喝一声,“阿涂低头!”
足尖一点,身形已经像条鱼似的游了过去,左手同时虚虚向上一托,几把凳子连续砸中乱箭鬼的头,木屑飞舞。而阿涂听见她的指示,下意识就低下头去,刚好迎上孟玄鱼的左手,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股滚热的气息水似的流淌出来,缠绕在孟玄鱼的手掌间。
他龇牙咧嘴,还要发怒,孟玄鱼却道,“气得好,再骂我两句。”
散发着红光的怒火从阿涂额间流泻成型,顷刻之间就结成了一根粗粗的束仙索。孟玄鱼利落地将绳索打了个结,抛过去勒住了乱箭鬼的脖子,又将束仙索朝肩上一扛,乱箭鬼张开血盆大口,拼命想将颈间的绳子解脱,但越挣扎,收得越是紧,他无暇顾及其他,被孟玄鱼扯得连退了好几步,砰地靠在了客栈大堂的木柱上。
孟玄鱼趁着这野鬼乱打乱挣的功夫将他捆成了个粽子,又摸过桌上的抹布,团了团朝他的喉咙里使劲儿一塞,四周总算清净下来。
浑身插满箭羽,想必这就是杀死那獐子精的恶鬼了。
阿涂的怒气被抽了个干净,暂时冷静了一会儿,绷着张脸问她,“区区一个野鬼,值当你连看家本领都用出来?”
“不是野鬼。”
孟玄鱼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低头用襻膊将衣袖挽起,露出白森森的两条细胳膊,叉在腰间道,“这是个半……”
“此乃半神半人之体,距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
声音传出,阿涂的手快过转头的速度,已将桌子一掌掀开,孟玄鱼被他带起的劲风吹得眯了眯眼,闭上嘴扭头看去,只见地上缩头缩尾蹲了个还有神智的小鬼,正是来送信的少年。
这少年瞧身量也不过十六七岁上下,肤色雪白,眼如点漆,周身死气浓厚,竟辨不出来是什么时候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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