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连夜秉烛抄写完，第二天，楚云颂在御书房战战兢兢候着凤钦的到来，一口气饮了一整壶茶水。
“还挺好喝。”楚云颂舔舔嘴，唇齿留香，连她这从来只喝茶，不品茶的行外人，一口气灌下去，都直觉这茶不一般，“奉春，这什么茶来着。”
“回禀陛下，这是净春茶……”
“啥？！”楚云颂手一哆嗦，险些把茶壶给脱手摔出去。
之前楚云颂仅留下一点点的茶叶，剩余的净春茶全部打包送去凤钦府上。
料想剩余的丁点的净春茶叶也只够泡上一壶，就这么让她把千金难求，万金难买的名茶，如牛爵牡丹般当水糟蹋了？
奉春还嫌不够扎心，提醒道，“陛下，您方才命奴婢用最好的茶来招待丞相大人，奴婢便亲手泡了这壶净春茶。”
“……换一壶过来。”
楚云颂嘴角抽搐了一下。
凤钦来时，楚云颂正一遍又一遍熟读孟子的名作，听闻门打开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站起来。
“凤相……早上好啊。”楚云颂先行打招呼。
凤钦也淡淡回了一句，“臣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凤相以后私底下见朕不必多礼，”恰逢奉春换茶回来，楚云颂挥手屏退所有宫人，等门也被关上后，殷勤替凤钦斟茶，放在丞相面前，又替凤钦拉开锦绣座椅，“凤相请坐，来，喝杯茶解解渴。”
凤钦挑眉，似是有些讶异，注视着经手楚云颂的茶杯良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云颂下意识就以为凤钦是在戒备她往里面下毒，又倒了一杯，自己先一饮而尽，倒扣在桌面。
凤钦沉默，半响，浅浅抿了一口茶。
楚云颂喝茶，是真的在当水喝，凤钦喝茶，是真的在品茶。
此时，楚云颂觉得时机成熟，就默默拿出昨天抄写到深夜的百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拿出来。
“凤相，您检查检查，这都是我亲自抄的，绝对没有假手于人！”
楚云颂还非常自觉地背诵了一遍原文，看着凤钦就没变过的脸色，轻声道，“凤相，朕过关了吗？”
自凤钦进门以来，话都没多说两句，全是楚云颂如一只聒噪的鸟儿，围着凤钦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最后询问时，声音却又轻又软。
凤钦放下茶盏，像是顺口道，“不错。”
一时间，楚云颂不知道这句话，是凤钦对茶，还是对她自己的评价。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凤钦又补了一句，“背得不错。”
楚云颂心底炸了小烟花，心情美滋滋，得到凤钦的一句夸奖，仿佛整个人生都飘飘然了。
虽说也不知是凤钦的真心话，还是随口道的场面话。
“不错是有多好？”楚云颂得寸进尺，继续追问道。
但很快，楚云颂就笑不出来。
凤钦再次随便抽选三篇文章，楚云颂发现自己一篇都背！不！下！来！
一定是凤钦故意的，就是为了打击她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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