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工作。”付惜禾只是说。
她从猝然的重逢里缓过了神，重新披上薄情人的皮，扛住他的视线不再躲避。
可惜一旁的贾灿灿惯会拆台，她始终关注着这位“帅哥新同事”，见付惜禾答得含糊，积极争取表现机会：“惜禾姐是自愿来的，公司那么多同期项目，她想都没想就挑了这儿，那个……我，我也是，L县多美的地方，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养育的人也是卧龙凤雏……”
刚刚她听说L县是顾屿的家乡，一改来时路上嫌弃，投其所好，倾情赞美起来，只苦了付惜禾无辜躺枪。
付惜禾：……
孩子这么多年网白上了，不知道卧龙凤雏现在已经用来损人了么？
然而顾屿不光没在意，还很好脾气地笑：“欢迎来到L县，多谢喜欢我的家乡。”
若非知道他大学志愿填的是计算机，付惜禾都要怀疑他远赴四川进修了变脸。
因顾屿和吕辉的到来，包厢里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数量终于压倒逢喝酒必侃大山的中老年。
一方面为拉近同事间距离，方便日后工作，一方面贾灿灿对新同事虎视眈眈，极力促成，男女老少围了个圈，给“拒绝黄赌毒”静了音，玩起年轻人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绿色空酒瓶横放在玻璃矮几，表示对新同事的关爱，大家让顾屿第一个转。他伸手时，眉梢很轻地一动，付惜禾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矮几擦得很干净，酒瓶转得相当丝滑，不知是顾屿有本事，还是真这么巧合，酒瓶不偏不倚，正指向付惜禾。
起哄最热闹的居然是中年组，大山没能侃成，老李作为代表发言，开口即起范儿：“这个这个……小顾和小付以前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呢很久没见，各自有不同的际遇跟发展，肯定有好多问题要交流，让我们听一听哈……”
小顾跟小付确实有好多问题需要交流，但跟老李想的可能有点差异。
老李开了个这么正经的场，顾屿若问刁钻的显然不合适，年轻的乐子人们看不成乐子，兴致缺缺。
顾屿倒没在意，他直视付惜禾的眼，直勾勾的，仿佛要把她看穿。
他没有思考，像是随口问：“刚刚说到项目是你自己选的，为什么？老同学，说说呗。”
付惜禾心里有鬼，他叫她“老同学”时，她总觉得像在叫“旧情人”。
这题适才贾灿灿同学已给过标准答案，付惜禾弊作得毫无羞愧：“L县多美的地方？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养育……”
顾屿没等她说“卧龙凤雏”，轻“啧”一声打断，提示她：“玩的是真心话，不是复读机。”
付惜禾一脸无辜：“可我确实这么觉得啊。”
顾屿又看了她片刻，不明显地勾勾唇角，把酒瓶给她。
本来这轮就算过了，未得到表现机会的贾灿灿同学非抢着补充，付惜禾一见她那“这题我会”的自信表情就头疼。
“惜禾姐说，有人说念她的名字会想到《悯农》，她感觉自己跟农村有缘分就过来了。”
“《悯农》啊，巧了，我也这么觉得，志同道合。”那个“有人”是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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