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月,方才怎么回事?”花长老跟着月长老出了小殿的门,没走多远就忙不迭地发问。
廊檐下,面容清隽、一头白发的月长老负手望着纷扬而下的雪花。
许久,他轻叹一声:“老花,回去了给尚角好好挑个红玉侍,执刃安危不可轻忽。”
顿了下,又道:“纹身之事暂且不管,老执刃的身体目前用不得其他的药。再者,权力和秘密分开,会更安全也说不定。”
花长老认真考量,点头:“我赞同。”
他不信月长老在殿内提到老执刃时的异常是因为这个,劝说道:“老月,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一个人帮着想,说不得就能找到解决之法。”
月长老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只含糊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突然觉得,所谓的性子宽和容易心软,不过是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
总不能实话告知老友,方才他喝着喝着茶,蓦然间犹如醍醐灌顶,清楚地意识到:
宫唤羽勾结茗雾姬意图杀害宫鸿羽这件事如果成真了,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他们下一个会杀谁?除了宫鸿羽,宫门里知道茗雾姬是无锋刺客的人还有谁?
宫鸿羽瞒下茗雾姬的无锋身份,给了她二十年安定富足的生活,甚至是执刃夫人的名分和唯一子嗣抚养的权力。
茗雾姬却在二十年后,因为一道伪造的无锋密令,毫不犹豫配合宫唤羽换掉了老执刃的百草萃。
那么,其他的无锋刺客呢?
她们是不是也同样如此,虽然都有着悲惨的身世、被逼无奈成为杀手的过往,却也有一副无论多少信任和爱都暖不热的冷血心肠?
月长老抱着这样的疑虑,重新审视月公子的行为,第一次对这个爱上无锋刺客,现在又把另一个无锋刺客带回月宫的养子,产生了不满。
“老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花长老皱眉。
“别问了,等我想清楚了再同你说。”
精心培养了三十三年的继承人,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也许还有救,再看看、再看看吧。
花长老深深地看了眼面露疲惫的月长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再说什么。
外头实在太冷了,花长老又拉着月长老回小殿里去。
小殿里,宫远徵还在跟章雪鸣玩“我盯——”的游戏。反正就是盯,就是不说话,然后眼睛亮晶晶,一副“你快来问我啊”的神气,幼稚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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