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得近日云舟戴上面具了？”
宴会上一片歌舞升平，永嘉帝似是刚注意到顾云舟，见他遮住了面部很是惊奇。
可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面具，极贴合五官，即便是只露出风情万种的眼睛和朱唇也不难得出结论，面具之下的面孔定是俊美无比。
“前些日子被抓破了脸，太医说不能见风。”
顾云舟回话时并没有用敬称，看似态度随意，可是礼法却矜贵优雅，恐怕最严格的礼仪教官在这来挑不出错。
永嘉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嚅嗫了下嘴唇什么都没说，看样子是想安抚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谢霁雪一直关注着殿中的情况，这般对话自然是听得清楚。
永嘉帝为人良善，这个性格放在平常勋贵身上是优点，可若是生在帝王家，那便是怯懦无能。
是以，朝中重要决策都是由一心为国的前皇子太傅、今帝师决定的，包括交换质子，也包括打压朝中重臣。
帝师一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为表衷心，身下一无子嗣二无客卿，也算是文官代表，提出来的政策众臣也服气，任何由他提出来的事皇上都是答应的。
永嘉帝虽是心疼顾云舟小小年纪便前往异国他乡，遭受这寄人篱下之苦，却为了南梁朝也无可奈何。
他不能让南梁朝毁到他手里。
“前些日子顾公子与二皇子起了争执。”颜应澜见谢霁雪一直盯着皇上的方向愣神，她也听到了刚刚永嘉帝与顾云舟的对话，颜家与皇家沾亲带故，她知道的自然也多一些：“二皇子气急了上手，在顾公子脸上挠出了两道血痕。”
“哦？”谢初夏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她这些日子最爱上街溜达闲逛，也听了不少八卦：“我听说这顾公子长了一副好相貌，可别被二皇子给毁容了。”
直率是大多数武将的通病，何况谢初夏也算是在军营长大，向来不知羞耻为何物。
“姐姐。”谢霁雪有些无奈，怕颜应澜羞恼，觉得谢初夏不知规矩，想替谢初夏遮掩一二。
“无事，我喜欢谢小校尉的性格。”颜应澜笑意盈盈，没有一丝不高兴的情绪，阻止了谢霁雪的干扰，满眼笑意为谢初夏解惑：“我见过顾公子一面，那当真是天人之姿，连女子都比不上他呢。”
“真的啊？”谢家二房都是不折不扣的颜控，谢霁雪还能克制一二，谢初夏却不管不顾，对长得好看的人抱有极大的兴趣。
“当然是真的，虽然如今顾公子的脸被面具遮上了，可光看身形便知绝不是凡人之姿。”
那二皇子不会是嫉妒顾公子长得好看吧？谢初夏心中暗忖，她虽是没多大规矩，可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不该说。她们说话虽然特意放低了声音，可是如今毕竟是在宫里，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家族带来灾祸。
她们代表的不止是她们自己，还有一整个家族的命，谨言慎行已经刻在心底。
谢霁雪来之前在车中吃了糕点，现在并不饿，盘中一块凉菜吃了好一会也没咽下去。
在宫中，吃食上是最容易做手脚的，这一点她在前世深有体会。
谢初夏却不一样，多年的军旅生涯养得她胃口极大，车上的那几块小食根本就不够吃，现在左夹一块右夹一块吃得高兴，面前的盘子慢慢空了。
好在她们落座的地方算是角落没人看见，否则谢家二小姐能吃是名号恐怕明日就能传满京城。
谢霁雪趁人没注意，把自己面前的盘子与谢初夏面前的盘子换了个位置，这样既不会有人说她吃得少，不给皇家面子，又不会有人说谢初夏吃得多，没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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