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慎牵着妻子的手走到苏云胤的面前。
像做了无数遍那样，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帕子，温柔地替他擦拭干净脸上的汗滴还有血痕，然后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
“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吃饭呢，你就知道贪玩。”
苏云慎板起脸，佯怒道。
苏云胤眼前迅速蒙起一层水雾，哑着嗓子喊：“哥。”
“快跟你大哥认个错，今晚找不到你可把他给急坏了，就差把整座城翻个底朝天呢。”苏夫人温柔的道。
“……嫂子，”苏云胤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哥，对不起。”
“今天这么乖啊，认错认得这么快，让我猜猜是不是做错事了？”
苏云胤嘴唇动了动，眼睛红的厉害。
半点不敢让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生怕一眨眼他们就消失了。
苏云慎和妻子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有哥在呢。”
“……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云胤将头抵在兄长的肩上，轻轻蹭了蹭，就和小时候一样。
兄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和从前一样，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说道：“你呀，还跟小孩子似的。”
他听见自己说，哥，我想回家了。
一千年了，你们找到我了。
……
闻谖被谢鄞年拉到旁边的时候还在发懵。
怎么就、怎么她喊了那么久的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呢？闻谖心里跟翻了酸水一样，不止心里酸，眼睛也酸。
“我好不争气。”
闻谖把脑袋埋在谢鄞年胸膛里，嗓音闷闷的，干脆手脚并用缠紧了他：“心里空空的，有点难过，又有点失落。”又替他觉得开心。
谢鄞年顺着她的脊背拍了拍，只小声地喊着：“怂怂。”
“……”
闻谖眼泪都要出来了硬是憋了回去。
这是爷爷当年取的小名，他这么一喊，总感觉跟爷爷似的，好像哪里怪怪的。
而另一边，唐宋元和一归也把段越扶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敢动。
看着刚才大杀四方的鬼王忽然变成委屈的小白兔，一家团聚的画面让唐宋元怔了好久，才扭头问道：“段越哥，你真是那个……”
段越盯着苏云胤看了一眼，而后垂下眼。
“城门外的阵法叫回溯，进入阵法便会附身在那个自己身上，”说出口的时候段越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他闭着眼道，“我在阵法里，进了段岳的身体。”
他攥着拳，不敢去回想看到的画面。
唐宋元沉默下来。
一归低声念道：“阿弥陀佛。”
段越伸出右手放在胸膛上，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他的心还在跳，苏云胤却永远没有心跳了，这一切都是前世的他造成的。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漫天的火光忽然蹿了起来，整座城都陷入了大火之中，将黑夜都烧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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