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的眼神一闪，低下头再次说道，“陛下，夜深了。”
谢琬咬重了陛下二字，空荡的大殿中回响着的是一声声的陛下，不断地提醒着萧明泽的身份。
萧明泽的眉眼黯然几分，抬步朝着谢琬走近，最终还是停在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此时此刻，大殿内只有你我两人，难道在你眼里的只有皇帝吗。”
皇帝是身份，萧明泽才是活生生的人。
谢琬的心跳又几分慌乱，她秉礼又往后退了几步，更加拘谨几分，“陛下就是天子，奴婢眼中自然只有陛下。”
萧明泽忍不住抬手，但是很快又克制的压下，“谢琬，我曾经说过喜欢你，这话不是假话。我也说过，只要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但是你能不能也看一看我，不是皇帝，只是萧明泽。”
谢琬的呼吸沉缓起来，心一跳一跳的让谢琬没来由的心慌，她分辨不出心里杂陈着的是什么情绪，也无意分辨。
“陛下说笑了。”
萧明泽眉眼间的失落一划而过，转过身去，“罢了，不逼你。”
谢琬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下心来，她微微抬起眼眸看向萧明泽的背影，抿了抿唇，壮着胆子说道，“奴婢蒲柳之姿，从不曾妄想过什么，也请陛下日后不要用这种话来玩笑，奴婢承受不起。”
萧明泽每一次的坦白都让谢琬感到紧张，女子的清白名誉重如千金，一旦消息走漏，承担所有骂名的一定是谢琬。
可是让谢琬来选，她也是真的不愿意入后宫。
嫁人意味着彻底成为男人家的附属，即便贵为太后也是一样，不能名正言顺地施展抱负，即便是赵太后这般，私下里不也有许多所谓牝鸡司晨的议论。
萧明泽的指尖蜷缩收紧，“好，我知道了。”
萧明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朗朗明月，他想起了谢琬在农舍时忙碌的身影，那样真切的笑是在宫中所没有的。
“你是不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萧明泽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谢琬的眼睛，目光交织，谢琬的心忽然漏了一拍，她急忙又低下头去。
谢琬没说话，自由这样的词于她而言实在是有些奢侈了。
呼吸声在大殿内清晰的可以听见，萧明泽盯着谢琬看了一会儿，轻笑一声什么也没有再说了，转身朝着殿外去，
“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
萧明泽的身影在殿内消失，谢琬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沉沉的吐露出去，她站直身来，也快步朝着自己的厢房去。
躺在了床榻上，萧明泽的声音却还是不断地在谢琬的脑中回响着。
谢琬再次清晰的意识到了萧明泽对她的特殊，可是这样的感情谢琬却还是怀疑，帝王之爱注定不会属于某一个人，今天能这样对待她，明日未必不能如此待别人。
谢琬捂着自己的心口，抿紧了唇，她赌不起也不想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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