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夜幕降临,丛间的蟋蟀接着蝉之后,奏起了个人的夜间独奏矮小的茅草屋里,一盏油烛静静地燃烧着,引得两只飞蛾不断扑棱。
这已经是林落溦昏迷的第六天了。只见床上的林落溦眼珠突然动了动,随后,她便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她无意识地呆滞了许久,手指才微微动了动,随后,她干涩的嘴唇一翕一合,费劲地吐出几个字来:“清……清……”那个越字到了嘴边,却怎样也说不出来。
靠在床边小憩的夏清越睡眠本就浅,他听到落溦这微弱的呼唤,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直到他看见落溦是真的苏醒了,不禁喜极而泣。他一把握住林落溦的手,千言万语梗在咽喉,却只说了一句:“溦儿,你终于醒了!”
林落溦缓缓转了转眼珠,看到他努力地弯起唇角,淡淡一笑。夏清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落溦看到清越的那一刻,心安下来。虽然她此时无力发声,但眼中的情绪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夏清越知她刚醒,精力还未恢复,便柔声劝道:“你还虚弱着,再睡一会儿。我在这守着你。”
落溦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了,便闭上了眼睛。昏迷这么久,刚才只是睁开眼睛一会,便已经将她积攒的力气都用光了。她一闭上眼睛,很快便再次沉沉睡去。夏清越心情兴奋着,便再也未合过眼,就兴致满满地守在床前。
第二日他一看见九苏,便欣喜地笑:“她醒了,昨天夜里。”九苏一听,心中也是欢喜,点了点头:“看来是恢复地不错了。”不过,他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夏清越怎么还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夏兄,你不会知道她醒了,兴奋地一晚没合眼吧?”
夏清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九苏哭笑不得: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他无奈地笑了笑:“那夏兄现在去歇一歇,换我守着?”
夏清越这下倒是没有拒绝,爽快地点了头:“有劳九大夫了。”
九苏微微颔首,看着他的目光却微微有些意味:看来他心中的顾虑总算放下了,话都变好说了。若是换了前几日,他劝他去休息,那可得费好大一番力气呢。
九苏摇了摇头:这番模样,说傻气可是一点也不过分。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好消息。
一连又过了几日,落溦的情况一天一天在变好,也能够勉强靠在墙上说话了。九苏例行地为她把脉,却发觉林落溦看他的眼神十分地不同。他微微一愣,正欲开口,林落溦却笑了:“雪影,没想到是你救的我。”
九苏听到“雪影”二字,瞳孔一缩,心中更是警铃大响:是敌是友?
林落溦见他如此警觉,笑容略有深意:“怎么了?好奇本少主怎么会知道你是雪影?”
在玄月教,一直有着一个隐秘的机构——风花雪月。这个组织只由四人组成,因每个人都以游散的形式潜伏在江湖各处探听消息,故而不为人知。他们不认人,只认玄月教教主和少主林落溦。但因一些原因,他们并未见过林落溦,可林落溦,却熟谙他们的面容。而九苏,就是其中的雪影!
落溦抬头,向清越示意,清越便将一块能证明林落溦身份的玉玦拿了出来。九苏见了玉玦,立即半跪在地:“‘雪影’九苏,拜见少主。”
“起来吧,”落溦脸色虽是苍白的,但精神却丝毫不差。她笑了笑,“这位是溥熙楼的夏楼主。清越,这位是‘雪影’九苏。”二人相视而笑,正式地行了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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