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侍女们便送来了可口的饭菜。落溦坐下,悠闲地吃了没多久,便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雍容的贵妇,洛雄的夫人裴莞。
落溦连头都没抬一下,轻蔑地扫一眼地上的影子,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塞进嘴里。洛夫人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身影。她目光落在那一袭湖蓝的齐胸襦裙上,心底涌起说不明的情绪。她展开笑容,庆幸自己猜的不错,给她挑的衣服也刚好合身。
只是,她比想象中更瘦一些,那雪白的细腕仿佛一拧就会断。
落溦转过头,面带笑容,满是玩味:“原来还是洛夫人。你们将我请来,就是想告诉我承煦阁的厨子很好吗?嗯,我吃这道清蒸鱼不错,红烧肉嘛,味还偏淡了些,加些香料提香会更好……”落溦煞有介事地将桌子上的菜一一点评了,仿佛她就是来品菜一样。
洛夫人听到她语气中的疏离,眼底蒙上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她便笑着坐了下来:“你吃不惯这些菜,我命厨子再换。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
落溦点点头,道:“熊掌,松茸,嗯,也好久没尝过海参了。”
洛夫人愣了愣,却对上落溦无辜清澈的双眼。她张了张唇,却没说出半个字。末了,她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听到姑娘要什么了吗?快去厨房,让他们做。”
侍女有些惊讶,这林落溦说的都是难求的食材,别说做菜,能拿到这么珍贵的食材就已经难上加难,夫人这是?
“夫人,这……”
洛夫人微有不悦:“你照做就是,快去。”
“是。”
落溦垂着眸,挑起了豆芽吃进嘴里,笑吟吟的:“洛夫人还当真满足我?”
洛夫人也微微地笑了:“我会尽力弥补你的。”
“弥补?”落溦眼底的笑意更甚,她放下筷子,“这个词,用得倒是微妙。”
“苏儿,对不起……”
落溦听到苏儿二字,笑容里便含了冷意:“洛夫人慎言,这里只有我林落溦。至于贵阁的千金,现在不在这。”
洛夫人见落溦如此直白地否认,脸色有些苍白:“我……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落溦根本不想听她讲下去,便打断了她:“对不起的话还是免了。这七年我都已经报复过来了。我与贵阁,是敌人。面对敌人,洛夫人竟然也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对不起?还真是令人惊叹。”
洛夫人霍地站起身,努力地摇摇头:“苏儿,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回来吧,好不好?”
“一家人?你的意思是承煦阁是我的家?”落溦放肆地笑了起来。她笑了一阵,却又突然收住了笑,冷静而残酷:“洛夫人,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林落溦,不是你们七年前不要的那一颗棋子,她是林愔的女儿。”
“不是!”洛夫人连连摇头,头戴的珠钗猛烈地撞击,清脆的响。她红了眼眶,眼底残留一点希冀,抓住她的衣袖:“我才是你娘,我才是你的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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