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过午膳,元长音在两个小丫头的带领下,沿着昨天行过的路,从假山背后绕到元雍的书房去了。
在外面等着通传时,不远处有轻微的开门声响,元长音回头望去,见是花园墙角下的一扇小门开了,但又极快地闭上,一瞥一瞬间只瞧见墨绿色的裙摆,和发髻上斜插着的镂金花簪,看不清面容。
应该是某位姨娘吧,未出嫁的姑娘是不会盘起长发的。但她为何要躲着走?元长音心下觉得好笑,许是郁夫人善妒在内,家族强盛在外,令元雍不敢过于放肆吧。
“六小姐这边请。”很快便有丫鬟过来,引她进了屋。
元雍的书房布置得相当典雅,到底祖上世代书香,即使近些年被权色不断熏陶着,也还保留着不错的品味。正中一张花梨木长案几,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抬头看时,见墙上嵌着一排紫檀木书橱,橱门上雕着连绵不绝的水天云纹图案,一气延伸到壁角。朝西的窗边是一张包了紫貂皮的软榻,榻中央辟出一方小天地来,权作休息时下棋之用。
此时元雍正斜坐在榻上,静静打量着她,手边一只酸枝木双层食盒里,放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红枣汤,想必是那姨娘留下的。等她行了礼,元雍方道:“你来陪我下盘棋。”
元长音点点头,从容上前坐下,直到一枚黑子被素手拈出棋盒时,她一点声响也未发出,元雍对此十分满意。
一颗黑玉子稳稳落在棋盘正中,位于元雍的左下方。自从许深将她带到京郊小院后,元雍便遣人教她围棋,今日一弈,一来验收成果,二来看她究竟有几分聪明。
起初两人采用了各走各的模式,从侧边行棋令对方感到压力,只是从当前局势来说,如果元雍称得上稳健,那么元长音就是非常保守了。她小心翼翼地落子,似乎一直在躲着元雍。
即便绿袖不懂棋,她也能隐隐看出,自家小姐已落了下风。
“难不成躲能解决问题?”元雍的脸上渐渐浮起不满。
“现在不能。”元长音低声道。她好似被局面扰乱了心神,仍是心绪不定的样子,随意落了一子,开口道:“长音听说当今陛下做太子时,先帝对他不甚喜爱,一心扶持赵贵妃的儿子东海王。陛下不想惹起麻烦,每每见到东海王,总是绕道走。”她觑了元雍一眼,见他神情自如,便继续道:“后来的事情人人都知道,陛下发动政变,东海王一党尽数被屠。”
元雍漫不经心地投了一着,看着棋盘中大片被围的黑子,冷冷道:“你好大的口气,竟敢拿自己和圣上作比。”
“女儿只是说个故事而已,”元长音琢磨着该守住哪个阵地,好半天才迟疑着落了子,平静道:“我是要被您送给陛下的人,有关陛下的大小事宜,当然该做些研究。至于作比么,女儿自是不敢的,充其量不过效仿罢了。”
“你的口才不错,”元雍笑笑,仿佛在瞧着一只绣花枕头:“只不知你手段几何,够不够得上这好口才?你很快就要入宫了,有一句话看来要提点你,”元雍顿了一顿,道:“你若是因为耍小聪明害了自己,可别怪我不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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