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长音慢慢道:“早在你进桂熙堂,与锦书一问一答前,我就讲它悄悄塞了进去。那时我走过门边,屋中人多,与你擦了下肩,可还记得么?”
当时情况乱的很,如此微小的事,他如何能记得?黄郎中低着头,眼瞧着额前的汗水越积越多,蜿蜒下流,一滴一滴溅落在青石砖地上,漾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水花。
他庆幸自己站对了阵营,不然勾搭大家小姐的罪名,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郁夫人药中被下毒一事,被元雍强行压了下去,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赏了樱珠家里二十两银子,又遣散了十来个仆役——都是大夫人素日得力的侍女和婆子,一并发配到元家在长安城乡下的田庄做苦力去了。郁夫人气得跳脚,从前诬陷元长音下药时,她是装病;如今得意心腹去了大半,可就是真病了。
郁家有兄弟偶然上京,悄默声打听了,知道是郁夫人理亏,不敢再劝,只得作罢了。然而有风必有影,饶是元雍瞒得再好,也被有心人悄悄打探到了,由此在元府上下渐渐形成一道隐秘的消息链,像清澈河流下的淤泥。从外面看自是瞧不见的,还是许多人都晓得它的存在。
元长音清楚,一个心肠歹毒的母亲,对于女儿未来的婚事是很有影响的。生女肖母,谁愿意冒险娶一个流淌着恶毒血液的小姐回家呢。
晚上卸了妆和钗环,一头青丝只已月蓝飘带束起,皎洁的月光映射其上,又于蓝中添了一缕银白,恰应和了元长音清丽的美。
绿袖凝视着月下的她,不觉看呆了,素日只觉元菀衣倾国倾城,可她是美是要放在鲜艳的花丛中,绝色压艳色,方显仪表高贵之态;然而眼前的元长音却是不同,无需对比,只一束淡漠月光,就足以笼罩出她遗世独立的美。
“我来元府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到处走走呢。”元长音想,将来她一步步照着计划,入宫监视周豫,可就再没有机会回府了。这里虽然没有太多愉快的回忆,但毕竟也算她曾经的家,多少会有留恋怀想之感。“你陪我走走吧。”
再说了,那柄极其有名的青玉半镜,可就藏在衡山侯府呢。提到这半镜传说,那真是说来话长了。镜子原名山河镜,是前朝一位国师的发明,相传掌有一统天下的秘密。在它被前朝皇帝取得后,短短十年就令天下息兵,更使太平盛世延续了半个世纪。
又是战火纷飞的数十年过去,太祖起兵攻破前朝都城,建立北穆。登基后不断遣人搜寻,镜子却只得一半——那国师临终曾留下遗言,说山河镜只有在完整时,方能显出效力。因此各方人士至今仍不放弃,誓要找出流落在外的一半。
现有的一半如今在摄政王手中,而另外一半,据可靠的地图研究者说,就藏在衡山侯元雍的府第。
“我还不曾问过你,你可会武功么?”元长音问道,她顺着竹林向外走,月亮在竹林间投下一线流光,指引着前方崎岖不平的石子路。
“小姐不必担心,幼时在北方老家,父亲曾请了师傅教我。”说着袖口向空中一甩,来未来得及看清,只见那纤纤素手已折下一根竹条来,横斜一荡,拦在元长音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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