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长音说着取出书信来晃了一晃,故作意味深长的样子:“我是韩大人的侍女,这封信是关于军机要事的。”
宫门前今天轮值的禁军显然没见过从前的元昭仪,更不晓得眼前的女子就是曾被全城通缉的那位娘娘,而韩绍之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一朝被陛下亲自提拔,又是江都王母家的出身,上任京兆尹这大半年来,可以说是很得陛下器重。
而像这样的人物,若是在城外病倒,又有大事要上奏,自然是耽误不得的。禁军瞧元长音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谈吐不凡,不像是普通的侍女,心道大约是韩绍之的心腹也未可知,便放她进去了,又命两个侍卫送她去宸殿传话。
元长音穿着一件云白色暗纹的长裙,裙外罩着纯白狐皮披风,又将兜帽拉住,头发披垂下来,这就遮掉了大半脸庞。因而从宫门直到宸殿的长长路上,并没有宫人发现她就是失踪多日的元昭仪。
宸殿里周豫已经部署好所有的行动,只待围城死守了,另有一批虎贲军悄悄出发,围追堵截正在赶往长安路上的摄政王援军。
楼春好说歹说劝着,才勉强劝他吃下一碗粥,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紧张的一天,即使已经做了最充分的准备,面对从江南一路兵变而来的皇叔,他并不敢肯定自己能取得胜利。或许等待他的,是身首异处的结局。
苏映桃还在梨花阁住着,只是这些天太过繁忙,已把她忘在脑后了,在一个个忙碌的间隙里,他能想起的只有元长音。
那个他爱到极点又恨得牙痒痒的女人,这些天也没有她的消息,大约已不在长安了吧?记忆中的样貌又浮现到眼前,那清丽如画的面容,冷清又偶尔有一丝暖意的性情,那双曾抱住自己腰肩的手……仿佛恨意都烟消云散了,他现在只希望她好好的,希望秦嘉不会伤害到她,希望叛军的战火与她无关。
周豫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瞧瞧你这没出息的,在这里担心人家,可人家指不定早去了大江南北游山玩水,当战火硝烟不存在,当你是已经死了呢。
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楼春来了消息,将韩绍之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周豫顿时吃了一惊,心想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城外已经乱成那个样子了,韩绍之又病倒……同时他亦感到奇怪,按照他离去的日期来算,这时候不应该已到江南了吗?怎么倒在城外?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么?
他怀揣着满腹疑惑,在书房接见了那名自称是他侍女的人,本来周豫没打算好好看她,可那女子来了也不行礼,却将狐皮的兜帽掀开来,不出一声地站在他面前。
“你……”周豫刚要说话,却在目光触及到那女子的一刻,浑身如遭雷击般僵硬了,握着狼毫笔的手指骤然松开,他怔怔看着她,半晌仍是不敢置信:“长音?”
元长音本来很是担忧,恐他脾气不好,也恐他怨恨自己,生怕才一露面就引得他戾气发作,不曾想这番相见却是很安静的,两人激烈的情绪都在无声中翻涌。
周豫拧了下自己的手指,有点疼,看来不是梦境,直到此刻他才感觉理智回到了体内,然而一开口,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你怎么回来了?”
元长音低一低头,不经意擦去眼角的泪,只红着眼眶道:“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我……”她忽然哽住了,再抬头已是泪眼朦胧:“我想再见见你,现在局势这样乱,我怕……再见不到你了。”
抱歉,章节内容加载错误,未能成功加载章节内容或刷新页面。
Sorry, there was an error loading the chapter content. We were unable to successfully load the chapter or refresh the page.
抱歉,章節內容載入錯誤,未能成功載入章節內容或重新整理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