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沉闷的磕头声，屋内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直到半夏的额头一片青紫，甚至隐隐露出血色来，虞清歌方慢声道：“好了。”
半夏动作戛然而止。
她伏在地上，因为紧张和剧痛，身子微微发颤。
虞清歌沉吟片刻，方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毕竟是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
“回头我会去请老夫人，给你安排个差事，不至于让你落个坏下场。”
“多谢二小姐！”
半夏感激涕零的再次叩拜起来，甚至比刚才还有磕得响。
有了老夫人的庇护，她便不必日日提心吊胆，害怕夫人报复寻仇了！
虞清歌不禁扶额，巧儿连忙去拦着半夏。
半夏这才起了身，满眼激动感恩地望着虞清歌。
看着她头上的伤口，虞清歌有些不忍，便让巧儿带她去包扎。
人走了，徐嬷嬷才上前道：“小姐当真是菩萨心肠。”
虞清歌浅笑道：“昨日在花园，我不慎摔倒，多亏是她喊了一嗓子，要不然只怕我摔得更惨。”
听到这话，徐嬷嬷心下了然，微微一笑便不再多问了。
安置好半夏，虞清歌便起身去给老夫人请安。
这些日子因着她犯了错，每日来请安时都只能在门口远远望一眼。
今日终于得见老夫人，虞清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酸涩。
“多日未见祖母，孙女甚是思念。”
“祖母近日可是睡得不好？”
虞老夫人看虞清歌眼中真切的关心和隐隐泪光，心里不由一暖。
她细细打量虞清歌，嗯，瘦了些。
眼下也多了青黑，尤其是脸上的红肿的伤痕，在那张白皙嫩滑的脸上越发触目惊心。
老夫人鼻子一酸，招了招手将虞清歌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虞清歌的背，低声道：“可怜的孩子。”
虞清歌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昨日她险些被那畜牲凌辱时都没有落泪，如今躺在祖母怀中，不过一句宽慰却溃不成军。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打湿了老夫人身上的云锦。
祖孙二人没有说话，气氛却无比凝滞酸涩。
屋子里刘嬷嬷和丫鬟们也都忍不住拭泪。
哭了约莫一刻钟，虞老夫人才轻轻捧起虞清歌的脸，颤声道：“好孩子，莫伤了眼睛。”
“你放心，这次祖母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来！”
虞清歌挤出笑来，清泪簌簌，犹如梨花带雨：“多谢祖母垂怜。”
“只是这件事到底不好声张，而且孙女并没有真受了委屈，实在不忍劳累祖母。”
“好孩子，你啊，就是太柔顺了！”
虞老夫人心疼的厉害，紧紧搂着虞清歌摇晃着。
“祖母我虽然年老体衰，可还是有口气的！这件事你不必再管，全部交由我来办。”
虞清歌欲言又止。
虞老夫人便用力拍了拍她的手：“听话！”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虞清歌只得怯生生点了点头。
祖孙二人诉完衷肠，虞清歌便抹干净眼泪，将自己这些日子抄写的经书捧到老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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