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昼绷着张脸，脸上还残余着苏玫留下的指印，他的眼底余怒未消，双唇却紧紧抿着，并未反驳司明芳的话语。
司明芳的目光在他的脸颊上顿了下，生生地将后面的话语咽了下去。
陆司昼是她从小带大的，连她和陆雄都没舍得打过他的耳光，苏玫一个姨太太竟敢如此僭越，的确是叫人生气。
她转过身子，望向已经逐渐喘过气来的苏玫，眼底泛着冷意，“到底怎么回事？”
苏玫捂着自己的脖子，双眼因为剧痛而涌出泪光，听见司明芳的询问，她下意识地瞪向陆司昼，咬牙道：“他说我勾引五少。”
这可是一顶天大的帽子，司明芳仿佛能看见陆雄头顶的绿光，她沉下脸来，瞪了陆司昼一眼，“荒谬！”
陆司槐今年才十七岁，身子骨又异常瘦小，苏玫就算想红杏出墙，也绝不会挑这样一个人选。
陆司昼摆明了是在羞辱她的人格，难怪她那么生气。
众人都觉得荒谬极了，唯独十姨太兴奋地追问，“那你勾引了没有？”
“噗嗤！”陆司昼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司明芳气得直翻白眼，素来端庄雍容的表情几乎失控，“你还有脸笑？”她没好气地伸出指头，狠狠地戳了下陆司昼的脑门，“这种玩笑以后不许开了，你不要脸，你父亲还要！”
陆司昼仰起脖子，棱角分明的五官写满不服，“这女人的风流韵事都传遍整个春城了，那死老头的脸早就被她丢光了！”
这话倒是说得不假，也一直是陆家众人心底的结，家里有个被誉为祸水的红颜，他们进进出出都觉得面目无光，那霍香堂是百年基业，霍老爷子救过的病人多不胜数，苏玫这番所作所为着实是惹了众怒。
既然提到了此事，司明芳这个太太就无法再装聋作哑，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苏玫，直接道：“你今天出院，正好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要解释，也就是不相信。
苏玫心如明镜，自嘲地扯唇，她伸出胳膊，在九儿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一步步地向陆司昼走去。
有了刚才的冲突，这次陆司昼眯着双眼满脸警惕，只要苏玫再敢动手，他保证自己会掐死这个女人！
苏玫却在他面前停住脚步，质问道：“是不是你找人废了霍长生？”
意料之外的问题，陆司昼没想到苏玫竟敢堂而皇之地在陆家提起“霍长生”这个名字，她还真是恬不知耻地把老相好当作勋章，走到哪里就挂到哪里。
陆司昼嗤笑一声，讥诮道：“你还有心情关心他的死活？”
司明芳也皱起了眉头，“霍长生？你因为他才对昼儿动手？”
他俩不愧是母子，连扣帽子的功夫都一模一样。
倘若苏玫承认了这个，显然又是另一桩罪名。
苏玫扯唇，笑容泛起丝丝凉意，“霍长生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四帅活活气死了人家的父亲，搞得陆家在春城声名狼藉，眼下正是我们跟漕帮针锋相对的时候，逞一时之快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望向司明芳，“那日我好巧不巧帮四帅挡了颗子弹，他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以德报怨，害得我名声尽毁，太太认为这个耳光我该不该打？”
“这……”司明芳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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